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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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《第七個人》結束上映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, 《爭鳴》也差不多完結了半個多月，之前的瘋狂也差不多慢慢沈澱了下來, 只不過即使是這樣, 宋清寒依然被許多人記在了心裏。
宋清寒吸引的大多不是什麽唯粉純粉，而是“路人”。
這對於一個演員來說，其實是一件好事。
演員和偶像不同，偶像應該是完美的，滿足粉絲幻想的存在, 所以他們不能有一絲不妥，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粉絲, 相對的, 粉絲對於偶像的狂熱也遠遠超過對一個演員的狂熱。而演員需要粉絲，但是更需要的是路人緣, 路人緣是什麽？就是“路人們”可能不會關註你, 但是當你有什麽新的作品面世的時候，他們會願意為了你拿出手中的鈔票，邁進影院的大門。
這是一個演員的號召力，也是資本家想要看到的東西。
而張贏, 也是因為這個, 才給宋清寒發來了《鎮山河》的劇本。
說到張贏, 在導演這個圈子裏，他算是頂尖的那一批了，就算是韓毅站在他的面前，也只能心服口服地口稱老師, 導致宋清寒收到他發來的劇本的時候，差點有些不敢相信。
《鎮山河》這部劇宋清寒是知道的，和《第七個人》不同，《鎮山河》本身走的就是高端型路線，張贏自己也有著門路，在上映不久之後就推廣到了海外上映，所以它的國內票房雖然比不上《第七個人》，但是卻打開了國外的知名度。
可以說，如果能搭上《鎮山河》這部巨輪，那麽對於宋清寒以後走國際路線，是非常有利的。
只不過……陳安眉眼之間夾帶著些許疲憊之色：“張贏的地位擺在那裏，這次他發來劇本，但是預定給你的角色……是男四。”
宋清寒眉頭微動，低下頭略略地再看過一次那份劇本，薄薄的一份劇本當中，男四的戲份不足十分之一，人設更是算不得出彩。
在上一世裏，《鎮山河》確實是火了，但是劇火不代表它裏面所有的人都火，男四在裏面的人設不算出彩，更多的是給人一種罪大惡極的感受，以至於到最後跟他一個劇組的人都差不多飛升了，他還在原地踏步著，戲路越來越窄，最後慢慢地就沈寂下去了。
如果說宋清寒的目標是為了更紅更火的話，那麽接下這個劇本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因為在這個劇本裏，要把男四演活演好，很難，又很不討喜。
只是宋清寒他確實是想紅想火，可是他更想體驗一下在大導演手下，和真正的影帝影後們對戲的感覺。
本來依照他現在的咖位，哪怕他有《第七個人》扛票房，《爭鳴》扛收視率，也很難在張贏的電影裏撈一個角色，然而張贏本身不是太過拘泥的人，他在看了宋清寒的表演之後，覺得他還蠻有靈氣的，所以才將劇本發了過來。
“這劇本……我接了。”宋清寒考慮了一下，朝著陳安點了點頭，“這是個機會。”
宋清寒和上一世那個飾演男四的演員不同，他還年輕，又曾經演過大爆的《第七個人》，底氣還是在的。
既然有底氣，那他為什麽不去拼一把呢？
男四的人設只是不怎麽討喜，又不是完全不討喜不是嗎？
陳安聞言，心底也松了一口氣。私心裏，他也是希望宋清寒接下這個劇本的。
宋清寒是個演員，他遲早是要去挑戰各種各樣的角色的，不管是美醜、善惡，他都得去嘗試著詮釋出來他不可能，也不應該，只困宥在正面的，或者說是討巧的角色當中。
能和張贏合作的機會很少，張贏是一個很少出手的導演，但每一次出手，他的電影在某個方面就會一個大的提升。張贏已經不年輕了，以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部電影，陳安這一次也不指望宋清寒能在裏面撈什麽好角色，只希望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，給張贏留一個好印象，順便拓展一下海外市場。
“行，那我這就給張導演回話去。”陳安將那本劇本給宋清寒留了下來，看了看時間，就有些匆忙地離開了。
《鎮山河》的選角活動依然搞得轟轟烈烈，除卻幾個主演已經固定了之外，新選出來的幾個配角和宋清寒記憶當中的也沒有太大的偏差。
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，已經是快要臨近春節了。而張贏也不想好好的一個春節把人家困在攝影棚裏埋頭苦幹，就把開機時間定在了元宵之後的那一天。
也就是正月十六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即使陳安已經有意識地給宋清寒好好挑選過了一遍，但是宋清寒還是有些忙了起來。
只不過忙總比不忙的好。當一個演員或者說藝人的地位還不夠高的時候，他是沒有資格在過年的時候休息的，能在跨年的時節還空閑的人，不是大佬，就是已經糊得沒人知道了。
只不過宋清寒一忙起來，難免就有些顧不上楚銘了。
已經第一二三四天沒有見到宋清寒的楚大總裁神色冷峻，渾身的氣壓低到破表，魏謙站在他的身邊，都覺得有些瑟瑟發抖。
明明暖氣開得挺足的啊，怎麽還是感覺有些涼嗖嗖的呢？他暗暗地看了一眼大魔王，默默地、默默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值。
楚銘冷冷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朵墻角裏的蘑菇的助理，擡手在面前的文件上簽了名字，然後就站起身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。
宋清寒回到公寓的時候，看見的就是一個穿著西裝革履，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楚大總裁。
“寒寒……”楚總裁生得好啊，那雙眼睛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深邃又威嚴，但是當他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，燈光撒在他的頭頂映入他的眼睛的時候，又顯得溫柔而情深。
他靜靜地看了一下宋清寒，然後就站起身，走過去接過宋清寒手中還帶著寒氣的大衣放到一邊，握著宋清寒的手暖了暖，之前的小心思一下子就散了，只是皺著眉，有些心疼地問道，“怎麽手那麽冰？”
宋清寒沒想到楚銘會出現在這裏，任由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捂在手心裏，暖融融的熱氣從楚銘的手上傳過來，被凍得有些麻木的手指似乎都開始重新煥發了活力。
他抿了抿唇，但是眼裏卻忍不住流瀉出璀璨的光芒。
楚銘看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，皺了皺眉頭，就著握著他手的姿勢將宋清寒拉到了沙發上，然後挽起了西裝的袖子，快步地去衛生間接了一盆熱水過來。
“手，拿過來泡一下。”楚銘試了一下宋清寒手的溫度，感覺沒有那麽冰了之後，才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放到熱水裏面，起伏著的水面沾濕了他不小心垂落下來的袖子。
宋清寒任由他擺弄著，一直到手上都微微泛出了一層微紅的色澤，楚銘才讓他將手拿出來，用早就準備好的幹毛巾擦了擦。
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，楚銘的臉色臭臭的，冷著一張臉默不作聲。
宋清寒抽回手蹭了蹭，之前的冰涼已經全部消融了，只剩下一直熱到心口的暖意。
“我錯了。”宋清寒縮著手，端端正正地坐著，眨著眼睛乖巧認錯。
楚銘：“……”
他挽了挽袖子，濕黏黏的袖子即使是在通著充盈暖氣的房子裏，也依然冰得嚇人。宋清寒的目光在他的袖子那裏停頓了一下，然後擡起頭，認真地說道：“我下次一定記住帶手套。”
帶手套這件事，在入冬剛開始，楚銘就已經叮囑過他好幾次了。宋清寒的體質本身就不是很好，雙手一入冬更是容易發冷受寒，一不小心就會長凍瘡，可是宋清寒最近工作比較多，林禪又是個新人，難免有時候會顧及不到，誰知道就這麽一兩次，就被楚銘給抓包了。
“哦。”楚銘淡淡地應了一聲，冷著臉將那盆已經涼下來的水端去倒掉，回來的時候身上濕了的西裝已經被他脫了下來。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男朋友鬧別扭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。
他嘆了口氣，站起身扶住了楚銘的手臂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“我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楚銘喉結動了動，臉色未變。
宋清寒猶豫了一下，然後慢慢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，小聲地喊道：“楚先生，我錯了。”
如果說之前從宋清寒口中說出來的楚先生既禮貌又疏離的話，那這次的楚先生就有一種撒嬌的意味在裏面。
宋清寒聲音的音質偏冷，說話的時候似乎都自帶著一種冰玉一般的感覺，和他話裏的撒嬌意味結合起來，莫名地有一種不自覺的誘惑，一下子就讓楚銘的臉色繃不住了。
他的呼吸微微沈了一下，宋清寒還沈浸在剛剛自己居然在撒嬌的懵逼當中，一下子沒能立刻聽出他的變化。
宋清寒從來沒有跟人撒過嬌。哪怕是之前和葉奕在一起的時候，他和葉奕也是偶爾牽過手而已，連親吻都沒有一個。
他向來是克制的、冷淡的、在別人面前是溫和的，靦腆的，在戲裏他可以演出百般性格，但是他骨子裏，仍舊是不太習慣去面對太過灼烈的感情。
和楚銘在一起是一個意外。現在這個意外變得越來越大了。
他回想著和楚銘在一起之後發生的事情，被楚銘慢慢地扶起腦袋的時候，眼睛裏還帶了一絲疑惑之色。
楚銘的眸色越來越暗，他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宋清寒的眉心，突然嘆了口氣，聲音微啞著喊道：“寒寒……”
尾音低沈又撩人。
宋清寒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，可是不知道，在想要推開楚銘的時候，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。
但是這點兒細微的掙紮依然被楚銘看在了眼裏，他有些懊悔地松開了對宋清寒的桎梏皺著眉說道：“對不起寒寒，我剛才……”
宋清寒搖了搖頭：“沒事。”
他朝著楚銘笑了笑，眼裏浸滿了暖黃色的光，好看得像是盛住了天上的繁星涼月：“我們不是男男朋友嗎？”
楚銘楞了一下，隨後忍不住笑開了眉眼：“對，寒寒說得都對。”
宋清寒看他笑得跟隔壁家養的二哈似的，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順著這個姿勢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：“我下次不會忘記帶手套了。”
楚大狗瞬間被順好毛了。
宋清寒松了口氣。
男朋友鬧別扭事件終於完美解決，宋清寒摸了摸楚銘襯衫的袖子，發現濕漉漉的透著一股寒意，心裏也要無奈起來了。
他身去房間裏找出一件自己買大了的襯衫，然後冷靜地對楚銘說道：“換掉。”
楚銘乖乖地拎著宋清寒的衣服去換上。
宋清寒的身材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標準了，但是相對於楚銘來說還是顯得有些削瘦，即使是買大了的襯衫，穿在楚銘身上也稍微顯得有些緊了。
楚銘一從衛生間出來，宋清寒瞥了一眼之後，就忍不住移開了一下目光。
“寒寒？”楚銘挽了一下襯衫的袖子，稍微有些緊繃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在。
“沒事。”宋清寒搖了搖頭，突然想起來，“你今天怎麽過來了？”
今天是農歷二十三了，雖然小年和除夕不能比，但是也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，楚銘這時候過來，楚家人會怎麽想？
“沒事，”楚銘知道他在擔心什麽，淡定地回答道，“我和他們說了今天要陪他們兒子的男朋友一起過。”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他看著神色淡定的楚銘，只覺得萬般話語都堵在了嘴裏，最後還是化為了一聲無奈又溫柔的嘆息：“那我待會收拾一下客房，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吧。”
楚銘眼神一亮，神色沈肅地點了點頭。
幸虧宋清寒最近的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，剩下的一段時間裏面算是比較空閑的，不然他今天要是不回來，楚銘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……總覺得有些淒涼。
他將客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，把被子拿出來烘了烘，然後就去廚房隨便下了兩碗面條，和楚銘面對面地吃了個簡陋的“小年飯”。
吃完之後，楚銘習慣地拿起碗去洗，宋清寒則是拿起衣服去洗澡。
他們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樣，在很多小細節上突現了宋清寒自己都不知道的默契。
一夜好眠。
大年三十的時候，連宋清寒住的這個小區裏都多了幾分年味，出門的時候，小區裏的人個個都洋溢著歡喜，倒是襯得宋清寒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些慘兮兮了。
“小夥子，怎麽今年不回家過年啊？”宋清寒出門去買一些日用品的時候，樓下的一個老奶奶坐在門邊看著他，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慈愛和不解，“這年輕人啊，還是得回家看看……”
宋清寒眼睫微顫，扶了一下頭上的帽子，手上的手套傳來了暖乎乎的熱氣，一直通到了有些發寒的心裏：“我沒有家。”
那個老奶奶遲鈍地點了點頭：“哦……那你來我們家吧！”
她笑得像小孩子得到玩具一樣開心，看得出來家裏人把她照顧得很好。
宋清寒笑了笑，搖頭婉拒：“不了，謝謝您。”
林禪已經回家了，陳安也有自己的家人，宋清寒走在已經蕭索不少的街道上，拐了個彎去超市裏買了一些熟食和米肉青菜，結賬的時候，收銀小妹還給了他一個小小的中國結：“除夕快樂！”
宋清寒微微一楞，然後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中國結，點了點頭：“除夕快樂。”
收銀小妹看著他離開的身影，總覺得這個帶著帽子口罩的小帥哥有些熟悉，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裏眼熟，只好壓下心裏的疑惑，想著今晚下班之後買點什麽回家，該看哪個電視臺的節目……
新的一年就要來了。
宋清寒自己一個人做了幾個菜，挑揀著吃了一頓年夜飯，然後就打開了電視劇，喧囂熱鬧的聲音瞬間填滿了整個安靜的房子。
“歡迎收看香蕉臺，祝大家新年快樂……”華越和封汀依然是帶著令人愉悅的笑意，語調輕快地和大家嘮嗑。
宋清寒安安靜靜地在沙發上坐著，眼裏看著電視，一幀幀絢麗多彩的畫面在他的瞳孔中閃爍而過。
一個個節目登上屏幕，又慢慢地結束，外面的天空升起了一朵朵絢麗的煙花，和漆黑的天幕相映成趣。
“倒計時開始——”
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“哢噠。”宋清寒倏然回過神來，眉眼間罕見地流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”
“啾——嘭！”
“寒寒，新年快樂。”楚銘推開了門，聲音伴著電視裏的倒計時一起響起，和外面的煙花爆破聲糾纏著，在宋清寒耳邊回繞。
“……新年快樂。”宋清寒呆呆地回道。
楚銘反身關上了門，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掛到一邊的衣物架上，然後快步地走到宋清寒面前，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個有些皺了的大紅包塞到宋清寒手裏：“給你的壓歲錢。”
宋清寒恍惚回過神來，看著手裏的大紅包，嘴角翹了翹：“可是我已經成年了……”
“成年了就不能給壓歲錢嗎？”楚銘板著臉問道。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“快拿去枕頭底下放著。”
宋清寒總算知道，有時候男人幼稚起來……總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軟。
他依照著楚銘的要求把大紅包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，在櫃子裏拿了一雙毛絨拖鞋出來：“給你買的，看看合適嗎。”
楚銘乖乖地換上了毛絨拖鞋，大小剛合適。
“你吃了飯了嗎？怎麽這個點過來了？”宋清寒去衛生間給他擰了一條熱毛巾，皺著眉問道。
楚銘任憑宋清寒拿著毛巾蓋在自己的臉上擦來擦去，聲音悶悶地回道：“吃了……怕你無聊……”
“伯父伯母沒有說什麽嗎？”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，宋清寒不希望楚銘為了自己和家裏人鬧什麽不愉快。
“沒有。”楚銘看見宋清寒的眉頭緊皺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，“嗯……他們叫我給你帶了壓歲錢。”
“他們還叫我問問你，明年能不能和我們一起過年。”楚銘將臉上的毛巾揭了下來，目光深深地看著宋清寒，眼底幽光流轉。
宋清寒的動作一頓，摸了一把楚銘有些微濕的頭發：“好啊。”
宋清寒抿了抿唇，輕笑道：“不過那得看陳安明年這個時候有沒有給我安排工作。”
楚銘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
宋清寒看著他這副樣子，眼底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暖意。
多了一個人的房子裏似乎也多了幾分人氣似的，宋清寒給楚銘拿熱毛巾敷了一下臉，摸著他的皮膚有些冰涼，就把他打發去洗了個澡。
電視上依然放著熱鬧的節目，全國人民似乎都在歡慶新的一年的到來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新一年的期待與希望。
宋清寒站在客房裏，將之前剛收起來不久的被子拿出來抖開，臉上帶著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清淺笑容。
楚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，已經差不多臨近淩晨一點了。
宋清寒是習慣了熬夜拍戲的人，有時候戲感不足或者是搭檔掉鏈子的時候，拍到淩晨三四點也不稀奇；楚銘平時處理公務的時候也試過熬夜批改文件，都不是生物鐘規律的人。他們默契地一起坐在客廳裏，宋清寒拿了一些之前隨便買的糖果瓜子還有水果什麽的擺在茶幾上，手裏拿著小錘子，時不時地敲開一枚幹果，拿出裏面的果仁，自己吃一顆，又分一顆給楚銘。
只不過依照民間風俗來說，大年初一是要早起的，所以在將桌面上的幹果吃得七七八八之後，就各自洗漱去睡了。
“晚安。”宋清寒站在客房的門口，走過去抱了楚銘，“新年萬事如意。”
“萬事如意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楚；撩漢小能手；銘:今天的我，已經不是昨天的我了，我是一個有故事的總裁了！
寒寒:……(找的男朋友是霸道總裁平時很靠譜但是偶爾很幼稚怎麽辦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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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清寒吸引的大多不是什麽唯粉純粉，而是“路人”。
這對於一個演員來說，其實是一件好事。
演員和偶像不同，偶像應該是完美的，滿足粉絲幻想的存在, 所以他們不能有一絲不妥，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粉絲, 相對的, 粉絲對於偶像的狂熱也遠遠超過對一個演員的狂熱。而演員需要粉絲，但是更需要的是路人緣, 路人緣是什麽？就是“路人們”可能不會關註你, 但是當你有什麽新的作品面世的時候，他們會願意為了你拿出手中的鈔票，邁進影院的大門。
這是一個演員的號召力，也是資本家想要看到的東西。
而張贏, 也是因為這個, 才給宋清寒發來了《鎮山河》的劇本。
說到張贏, 在導演這個圈子裏，他算是頂尖的那一批了，就算是韓毅站在他的面前，也只能心服口服地口稱老師, 導致宋清寒收到他發來的劇本的時候，差點有些不敢相信。
《鎮山河》這部劇宋清寒是知道的，和《第七個人》不同，《鎮山河》本身走的就是高端型路線，張贏自己也有著門路，在上映不久之後就推廣到了海外上映，所以它的國內票房雖然比不上《第七個人》，但是卻打開了國外的知名度。
可以說，如果能搭上《鎮山河》這部巨輪，那麽對於宋清寒以後走國際路線，是非常有利的。
只不過……陳安眉眼之間夾帶著些許疲憊之色：“張贏的地位擺在那裏，這次他發來劇本，但是預定給你的角色……是男四。”
宋清寒眉頭微動，低下頭略略地再看過一次那份劇本，薄薄的一份劇本當中，男四的戲份不足十分之一，人設更是算不得出彩。
在上一世裏，《鎮山河》確實是火了，但是劇火不代表它裏面所有的人都火，男四在裏面的人設不算出彩，更多的是給人一種罪大惡極的感受，以至於到最後跟他一個劇組的人都差不多飛升了，他還在原地踏步著，戲路越來越窄，最後慢慢地就沈寂下去了。
如果說宋清寒的目標是為了更紅更火的話，那麽接下這個劇本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因為在這個劇本裏，要把男四演活演好，很難，又很不討喜。
只是宋清寒他確實是想紅想火，可是他更想體驗一下在大導演手下，和真正的影帝影後們對戲的感覺。
本來依照他現在的咖位，哪怕他有《第七個人》扛票房，《爭鳴》扛收視率，也很難在張贏的電影裏撈一個角色，然而張贏本身不是太過拘泥的人，他在看了宋清寒的表演之後，覺得他還蠻有靈氣的，所以才將劇本發了過來。
“這劇本……我接了。”宋清寒考慮了一下，朝著陳安點了點頭，“這是個機會。”
宋清寒和上一世那個飾演男四的演員不同，他還年輕，又曾經演過大爆的《第七個人》，底氣還是在的。
既然有底氣，那他為什麽不去拼一把呢？
男四的人設只是不怎麽討喜，又不是完全不討喜不是嗎？
陳安聞言，心底也松了一口氣。私心裏，他也是希望宋清寒接下這個劇本的。
宋清寒是個演員，他遲早是要去挑戰各種各樣的角色的，不管是美醜、善惡，他都得去嘗試著詮釋出來他不可能，也不應該，只困宥在正面的，或者說是討巧的角色當中。
能和張贏合作的機會很少，張贏是一個很少出手的導演，但每一次出手，他的電影在某個方面就會一個大的提升。張贏已經不年輕了，以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部電影，陳安這一次也不指望宋清寒能在裏面撈什麽好角色，只希望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，給張贏留一個好印象，順便拓展一下海外市場。
“行，那我這就給張導演回話去。”陳安將那本劇本給宋清寒留了下來，看了看時間，就有些匆忙地離開了。
《鎮山河》的選角活動依然搞得轟轟烈烈，除卻幾個主演已經固定了之外，新選出來的幾個配角和宋清寒記憶當中的也沒有太大的偏差。
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，已經是快要臨近春節了。而張贏也不想好好的一個春節把人家困在攝影棚裏埋頭苦幹，就把開機時間定在了元宵之後的那一天。
也就是正月十六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即使陳安已經有意識地給宋清寒好好挑選過了一遍，但是宋清寒還是有些忙了起來。
只不過忙總比不忙的好。當一個演員或者說藝人的地位還不夠高的時候，他是沒有資格在過年的時候休息的，能在跨年的時節還空閑的人，不是大佬，就是已經糊得沒人知道了。
只不過宋清寒一忙起來，難免就有些顧不上楚銘了。
已經第一二三四天沒有見到宋清寒的楚大總裁神色冷峻，渾身的氣壓低到破表，魏謙站在他的身邊，都覺得有些瑟瑟發抖。
明明暖氣開得挺足的啊，怎麽還是感覺有些涼嗖嗖的呢？他暗暗地看了一眼大魔王，默默地、默默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值。
楚銘冷冷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朵墻角裏的蘑菇的助理，擡手在面前的文件上簽了名字，然後就站起身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。
宋清寒回到公寓的時候，看見的就是一個穿著西裝革履，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楚大總裁。
“寒寒……”楚總裁生得好啊，那雙眼睛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深邃又威嚴，但是當他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，燈光撒在他的頭頂映入他的眼睛的時候，又顯得溫柔而情深。
他靜靜地看了一下宋清寒，然後就站起身，走過去接過宋清寒手中還帶著寒氣的大衣放到一邊，握著宋清寒的手暖了暖，之前的小心思一下子就散了，只是皺著眉，有些心疼地問道，“怎麽手那麽冰？”
宋清寒沒想到楚銘會出現在這裏，任由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捂在手心裏，暖融融的熱氣從楚銘的手上傳過來，被凍得有些麻木的手指似乎都開始重新煥發了活力。
他抿了抿唇，但是眼裏卻忍不住流瀉出璀璨的光芒。
楚銘看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，皺了皺眉頭，就著握著他手的姿勢將宋清寒拉到了沙發上，然後挽起了西裝的袖子，快步地去衛生間接了一盆熱水過來。
“手，拿過來泡一下。”楚銘試了一下宋清寒手的溫度，感覺沒有那麽冰了之後，才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放到熱水裏面，起伏著的水面沾濕了他不小心垂落下來的袖子。
宋清寒任由他擺弄著，一直到手上都微微泛出了一層微紅的色澤，楚銘才讓他將手拿出來，用早就準備好的幹毛巾擦了擦。
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，楚銘的臉色臭臭的，冷著一張臉默不作聲。
宋清寒抽回手蹭了蹭，之前的冰涼已經全部消融了，只剩下一直熱到心口的暖意。
“我錯了。”宋清寒縮著手，端端正正地坐著，眨著眼睛乖巧認錯。
楚銘：“……”
他挽了挽袖子，濕黏黏的袖子即使是在通著充盈暖氣的房子裏，也依然冰得嚇人。宋清寒的目光在他的袖子那裏停頓了一下，然後擡起頭，認真地說道：“我下次一定記住帶手套。”
帶手套這件事，在入冬剛開始，楚銘就已經叮囑過他好幾次了。宋清寒的體質本身就不是很好，雙手一入冬更是容易發冷受寒，一不小心就會長凍瘡，可是宋清寒最近工作比較多，林禪又是個新人，難免有時候會顧及不到，誰知道就這麽一兩次，就被楚銘給抓包了。
“哦。”楚銘淡淡地應了一聲，冷著臉將那盆已經涼下來的水端去倒掉，回來的時候身上濕了的西裝已經被他脫了下來。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男朋友鬧別扭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。
他嘆了口氣，站起身扶住了楚銘的手臂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“我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楚銘喉結動了動，臉色未變。
宋清寒猶豫了一下，然後慢慢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，小聲地喊道：“楚先生，我錯了。”
如果說之前從宋清寒口中說出來的楚先生既禮貌又疏離的話，那這次的楚先生就有一種撒嬌的意味在裏面。
宋清寒聲音的音質偏冷，說話的時候似乎都自帶著一種冰玉一般的感覺，和他話裏的撒嬌意味結合起來，莫名地有一種不自覺的誘惑，一下子就讓楚銘的臉色繃不住了。
他的呼吸微微沈了一下，宋清寒還沈浸在剛剛自己居然在撒嬌的懵逼當中，一下子沒能立刻聽出他的變化。
宋清寒從來沒有跟人撒過嬌。哪怕是之前和葉奕在一起的時候，他和葉奕也是偶爾牽過手而已，連親吻都沒有一個。
他向來是克制的、冷淡的、在別人面前是溫和的，靦腆的，在戲裏他可以演出百般性格，但是他骨子裏，仍舊是不太習慣去面對太過灼烈的感情。
和楚銘在一起是一個意外。現在這個意外變得越來越大了。
他回想著和楚銘在一起之後發生的事情，被楚銘慢慢地扶起腦袋的時候，眼睛裏還帶了一絲疑惑之色。
楚銘的眸色越來越暗，他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宋清寒的眉心，突然嘆了口氣，聲音微啞著喊道：“寒寒……”
尾音低沈又撩人。
宋清寒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，可是不知道，在想要推開楚銘的時候，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。
但是這點兒細微的掙紮依然被楚銘看在了眼裏，他有些懊悔地松開了對宋清寒的桎梏皺著眉說道：“對不起寒寒，我剛才……”
宋清寒搖了搖頭：“沒事。”
他朝著楚銘笑了笑，眼裏浸滿了暖黃色的光，好看得像是盛住了天上的繁星涼月：“我們不是男男朋友嗎？”
楚銘楞了一下，隨後忍不住笑開了眉眼：“對，寒寒說得都對。”
宋清寒看他笑得跟隔壁家養的二哈似的，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順著這個姿勢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：“我下次不會忘記帶手套了。”
楚大狗瞬間被順好毛了。
宋清寒松了口氣。
男朋友鬧別扭事件終於完美解決，宋清寒摸了摸楚銘襯衫的袖子，發現濕漉漉的透著一股寒意，心裏也要無奈起來了。
他身去房間裏找出一件自己買大了的襯衫，然後冷靜地對楚銘說道：“換掉。”
楚銘乖乖地拎著宋清寒的衣服去換上。
宋清寒的身材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標準了，但是相對於楚銘來說還是顯得有些削瘦，即使是買大了的襯衫，穿在楚銘身上也稍微顯得有些緊了。
楚銘一從衛生間出來，宋清寒瞥了一眼之後，就忍不住移開了一下目光。
“寒寒？”楚銘挽了一下襯衫的袖子，稍微有些緊繃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在。
“沒事。”宋清寒搖了搖頭，突然想起來，“你今天怎麽過來了？”
今天是農歷二十三了，雖然小年和除夕不能比，但是也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，楚銘這時候過來，楚家人會怎麽想？
“沒事，”楚銘知道他在擔心什麽，淡定地回答道，“我和他們說了今天要陪他們兒子的男朋友一起過。”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他看著神色淡定的楚銘，只覺得萬般話語都堵在了嘴裏，最後還是化為了一聲無奈又溫柔的嘆息：“那我待會收拾一下客房，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吧。”
楚銘眼神一亮，神色沈肅地點了點頭。
幸虧宋清寒最近的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，剩下的一段時間裏面算是比較空閑的，不然他今天要是不回來，楚銘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……總覺得有些淒涼。
他將客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，把被子拿出來烘了烘，然後就去廚房隨便下了兩碗面條，和楚銘面對面地吃了個簡陋的“小年飯”。
吃完之後，楚銘習慣地拿起碗去洗，宋清寒則是拿起衣服去洗澡。
他們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樣，在很多小細節上突現了宋清寒自己都不知道的默契。
一夜好眠。
大年三十的時候，連宋清寒住的這個小區裏都多了幾分年味，出門的時候，小區裏的人個個都洋溢著歡喜，倒是襯得宋清寒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些慘兮兮了。
“小夥子，怎麽今年不回家過年啊？”宋清寒出門去買一些日用品的時候，樓下的一個老奶奶坐在門邊看著他，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慈愛和不解，“這年輕人啊，還是得回家看看……”
宋清寒眼睫微顫，扶了一下頭上的帽子，手上的手套傳來了暖乎乎的熱氣，一直通到了有些發寒的心裏：“我沒有家。”
那個老奶奶遲鈍地點了點頭：“哦……那你來我們家吧！”
她笑得像小孩子得到玩具一樣開心，看得出來家裏人把她照顧得很好。
宋清寒笑了笑，搖頭婉拒：“不了，謝謝您。”
林禪已經回家了，陳安也有自己的家人，宋清寒走在已經蕭索不少的街道上，拐了個彎去超市裏買了一些熟食和米肉青菜，結賬的時候，收銀小妹還給了他一個小小的中國結：“除夕快樂！”
宋清寒微微一楞，然後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中國結，點了點頭：“除夕快樂。”
收銀小妹看著他離開的身影，總覺得這個帶著帽子口罩的小帥哥有些熟悉，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裏眼熟，只好壓下心裏的疑惑，想著今晚下班之後買點什麽回家，該看哪個電視臺的節目……
新的一年就要來了。
宋清寒自己一個人做了幾個菜，挑揀著吃了一頓年夜飯，然後就打開了電視劇，喧囂熱鬧的聲音瞬間填滿了整個安靜的房子。
“歡迎收看香蕉臺，祝大家新年快樂……”華越和封汀依然是帶著令人愉悅的笑意，語調輕快地和大家嘮嗑。
宋清寒安安靜靜地在沙發上坐著，眼裏看著電視，一幀幀絢麗多彩的畫面在他的瞳孔中閃爍而過。
一個個節目登上屏幕，又慢慢地結束，外面的天空升起了一朵朵絢麗的煙花，和漆黑的天幕相映成趣。
“倒計時開始——”
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“哢噠。”宋清寒倏然回過神來，眉眼間罕見地流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”
“啾——嘭！”
“寒寒，新年快樂。”楚銘推開了門，聲音伴著電視裏的倒計時一起響起，和外面的煙花爆破聲糾纏著，在宋清寒耳邊回繞。
“……新年快樂。”宋清寒呆呆地回道。
楚銘反身關上了門，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掛到一邊的衣物架上，然後快步地走到宋清寒面前，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個有些皺了的大紅包塞到宋清寒手裏：“給你的壓歲錢。”
宋清寒恍惚回過神來，看著手裏的大紅包，嘴角翹了翹：“可是我已經成年了……”
“成年了就不能給壓歲錢嗎？”楚銘板著臉問道。
宋清寒：“……”
“快拿去枕頭底下放著。”
宋清寒總算知道，有時候男人幼稚起來……總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軟。
他依照著楚銘的要求把大紅包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，在櫃子裏拿了一雙毛絨拖鞋出來：“給你買的，看看合適嗎。”
楚銘乖乖地換上了毛絨拖鞋，大小剛合適。
“你吃了飯了嗎？怎麽這個點過來了？”宋清寒去衛生間給他擰了一條熱毛巾，皺著眉問道。
楚銘任憑宋清寒拿著毛巾蓋在自己的臉上擦來擦去，聲音悶悶地回道：“吃了……怕你無聊……”
“伯父伯母沒有說什麽嗎？”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，宋清寒不希望楚銘為了自己和家裏人鬧什麽不愉快。
“沒有。”楚銘看見宋清寒的眉頭緊皺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，“嗯……他們叫我給你帶了壓歲錢。”
“他們還叫我問問你，明年能不能和我們一起過年。”楚銘將臉上的毛巾揭了下來，目光深深地看著宋清寒，眼底幽光流轉。
宋清寒的動作一頓，摸了一把楚銘有些微濕的頭發：“好啊。”
宋清寒抿了抿唇，輕笑道：“不過那得看陳安明年這個時候有沒有給我安排工作。”
楚銘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
宋清寒看著他這副樣子，眼底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暖意。
多了一個人的房子裏似乎也多了幾分人氣似的，宋清寒給楚銘拿熱毛巾敷了一下臉，摸著他的皮膚有些冰涼，就把他打發去洗了個澡。
電視上依然放著熱鬧的節目，全國人民似乎都在歡慶新的一年的到來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新一年的期待與希望。
宋清寒站在客房裏，將之前剛收起來不久的被子拿出來抖開，臉上帶著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清淺笑容。
楚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，已經差不多臨近淩晨一點了。
宋清寒是習慣了熬夜拍戲的人，有時候戲感不足或者是搭檔掉鏈子的時候，拍到淩晨三四點也不稀奇；楚銘平時處理公務的時候也試過熬夜批改文件，都不是生物鐘規律的人。他們默契地一起坐在客廳裏，宋清寒拿了一些之前隨便買的糖果瓜子還有水果什麽的擺在茶幾上，手裏拿著小錘子，時不時地敲開一枚幹果，拿出裏面的果仁，自己吃一顆，又分一顆給楚銘。
只不過依照民間風俗來說，大年初一是要早起的，所以在將桌面上的幹果吃得七七八八之後，就各自洗漱去睡了。
“晚安。”宋清寒站在客房的門口，走過去抱了楚銘，“新年萬事如意。”
“萬事如意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楚；撩漢小能手；銘:今天的我，已經不是昨天的我了，我是一個有故事的總裁了！
寒寒:……(找的男朋友是霸道總裁平時很靠譜但是偶爾很幼稚怎麽辦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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